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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re model information柴船尾街幾乎沒有商店,人煙都來自街尾福德祠門口圍踎“打邊爐”的酒樓伙計們。煙灰缸內氣化的尼古丁混合裊裊的香爐毒霧,雖然可堪比擬澳門的塞車和樓價,但也竟讓廚師、侍應和洗碗工的冷笑話、熱嘲冷諷所融和。土地公前的菜油燈草上的火星辟啪地閃動,彷彿天上、地上、人面上的愉悅氛圍都給香火點亮。“借火”、“喀擦”,打火機聲中,尼古丁、燭油、金銀紙灰等污染物竟烘出輕煙餅圈,分享者於焉傳遞友誼、寬忍和溫熱。火,竟具如斯潛能,溫物無聲,維繫着中國人的社群。
火的超然地位亦源於溫飽——民以食為天,從前百姓因燒柴煮食而奉灶君為“入得廚房,上得天堂”的親密神祗,伙頭仔更尊之為祖師爺;可是現代電氣化改變了廚房的格局,失業的灶君幾乎絕跡於澳門。可是,良廚除具一雙炮鳳烹龍的巧手外,更要把食客肚皮綁住自己的心腸。塑化茶、地溝油、大頭奶、瘦肉精、罌粟湯……在劣質食物環伺的今天,烹飪者的良知和專業水平不時受到挑戰;利令智昏,賞善罰惡的灶君剛從廚房的火線退下,便被玉帝密令潛藏人心, 跟土地公一樣,永不言休。
正如柴船尾街是風光面目下不起眼的支柱——福隆新街興旺的商店和食肆都依賴這條物流和員工流的後巷,不少消費者和營商者更以此為家,連桔仔圍圍頭和圍內乏人問津的土地公亦被迫遷至街尾福德祠內。生意興隆的正街商戶為擴充店面而將後台向冷巷擴張,更有酒樓將廚房蓋在福德祠上方。可是土地公並沒有因此而頭頂生煙,相反,火土相生者正是一個“灶”字。原來導人向善的土地公將灶君“親民”的角色發揮得淋漓盡致,在從業員的“臨時休息室”亦師亦友地提醒他們保持工袍上的無瑕和工藝上的尊嚴……
難怪一名老廚師在被嘲諷“上身”聲中唱出幾句南音:“ 土地公公, 東西南北中, 丁財旺,心中笑, 人無義,燒心胸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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