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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re model information一九二七年開張的萬國賽馬場廣披不畏鐵蹄的綠茵,二戰起卻廢敗為窪氹難行的荒田。自駿馬盡被饑民裹腹後,貧瘠的鹽鹼地確種出可堪糊口的有機菜糧約四十年,呈直角三角形的跑道既像隻滿餡的餃子,亦形似待哺的人胃——草莽充填的飽脹感亦虛亦滿——難民從多舛的馬場北望,眼前的珠江水如褐黃瀚漠。染紅,因滄海洗不淨土改揚沙;泥濁,問文革的無崖巨浪何可沉澱?淘洗不盡、不淨、不息的是國蕪家憾。彼岸氣息奄奄,殘陽漠漠,偏安此岸,心如白駒奔冷月,不耐五更寒。歸田園居,瑟縮北區的旅人直是夢裏非非。
一九四零年代末,賽馬場放棄騰雲的黃金豪情,甘心隨紅幕墜落,雙雙結束這歷史苦篇──在一千二百米長賽道上試降的飛機撞上海堤,硬着陸的殘軀勉強爬往剪彩禮台,徒增望空嗟嘆的悲壯。賽馬場絕非安全的運輸機場,其後中西方軍事和航權上交惡,盡顯其邊陲偷生的地理缺憾,貴金屬轉運的商機轉托新口岸水上飛機,結果賽馬看台的新客就是劫後餘生的火災區難民。一九五零年代大陸蔬果斷供,棄守台灣的遠鄰又不睱相顧,謀食大任反落在因旱災湧澳的潮汕籍難民身上,荒廢的賽馬場遂“土改”成瘦田三百畝——草上蹄飛蔬菜謀,務本聲聞豬狗牛——官唱民隨下建起農舍和河渠。
十多年後輕工業暢旺,樓市轉熱,賽馬場灌溉出石屎叢林——一九七零年代看台街的祐漢新邨。接踵而至的是一九八九年規劃的順景廣場地段,竟重現了以往的直角彎道。賽馬場,飛機場,地運急轉,山河易容。賽場上的逐利人心似也宏圖再現,難怪直角急彎的圓心裏要放置一座“土能生白玉,地可出黃金”的土地公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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